三天時間一到，涼秋就帶著惜時搬回了李宅。蘇言驚訝於她這樣的決定，連連追問之下，才得了涼秋的一句實話。

“他說讓我還清他這些年的情債。”涼秋將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，一臉漠然：“如果我不願意就範，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這段桃色新聞傳遍大街小巷。到時候，估計哪個梧城的醫院都不敢收我了吧。”

“他怎麽能這麽做！簡直是無恥！”蘇言被涼秋的回答給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：“阿秋，那你就打算妥協了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涼秋在經過了這幾天的心理建設以後，反而變得淡定不少：“既來之則安之吧。他們家在梧城一手遮天的勢力，是我一個單親母親沒辦法抗衡的。”

“那惜時呢。你答應了他這個苛刻的條件，你讓惜時如何自處？”蘇言想到那個孩子，實在覺得心疼。

“作為一個母親，我會保護好他。”涼秋的眸子裏透著些堅毅，惜時是她最後要死守的底線，任何人都不可輕易觸碰。

“阿秋，你知不知道他已經……已經結婚了。”對於情婦二字，蘇言有些難於啟齒，也不想將這個詞與涼秋聯系到一塊。

“我知道。可是我沒興趣知道得更多，所以你也不必說了。”涼秋皺了下眉頭，那一瞬間，她想到的是陸晚晴。對於陸晚晴，她的感情是覆雜的。大概，也只有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，才能夠解釋這一切的糾葛。

“你現在搬家搬得怎麽樣了？”話已至此，多說無益。蘇言長嘆一聲問道。

“差不多了，本來也是剛回來沒多久，也沒多少東西。”涼秋說道：“晚上來我家吃飯吧，帶小果和燕子一起過來。如果你不值班的話。”

“好。”蘇言笑了笑，便與涼秋一道回到了工作崗位上。

……

陸晚晴這天晚上在家裏收拾著東西，突然一個小箱子掉了出來。她撿起來一看，整個人都楞住了——那是十年前，她給那個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準備的一套小衣服。

自從陸晚晴做了那個艱難的決定以後，家裏大部分有關於孩子的東西都被清理掉了，所以陸晚晴也沒有想到，自己竟然還能在衣櫃裏瞧見這個。

“你在找什麽？”溫欒從公司回來，瞧見陸晚晴坐在試衣間裏一動不動，隨口問了一句。

“哦，沒什麽。”陸晚晴聽到溫欒的聲音，慌忙將那小衣服又塞回你了箱子裏。她與溫欒僵持了十年的關系剛剛有所起色，她不想因為這個小插曲而將一切都打回原形：“我剛才在清理一些東西。”

“哦。”溫欒雖然覺得她有些古怪，卻並沒有深究。轉頭就往自己的臥室裏去了。

“阿欒！”陸晚晴叫住了他，等他真的轉過身來看向她時，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：“那個，你，你吃飯了嗎？”

“吃過了。”溫欒答完她的話，又要往裏走。陸晚晴咬了咬唇，又一次攔住了他。

“溫欒，我們……我們再試一次吧，好不好？”

“試什麽？”溫欒居高臨下地瞧著她，明知故問。

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我想再要一個孩子。”陸晚晴覺得，在溫欒的註視之下說這樣的話實在太過於羞恥，卻又帶著些期盼興奮的情緒。十年的無性婚姻，曾經一度讓他絕望。可是就在幾天前，溫欒態度的轉變卻讓她死灰覆燃了。

“……等你身子好些再說吧。”溫欒沈默了一會兒，說了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
陸晚晴站在原地，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明明是一句推脫之言，聽在她的耳朵裏卻如臨大赦。

溫欒剛應付完陸晚晴進了自己的房間，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。他拿起一看，嘴角禁不住微微勾起。

那上面只有三個字：“我搬了。”

溫欒沒有回覆。他卻知道，這寥寥數語就是那個女人的妥協。

十年之後，他在與她的博弈之中，依舊是贏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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